夜晚,天凉如水。
徵宫灯火通明,正厅的桌子上架着两个小药炉,旁边摆满了各种药草。两个小家伙灰头土脸,在宫远徵的指挥下炼制药丸。
宫子羽四人则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从密道出了宫门。
角宫
上官浅穿着粉红色杜鹃纹样的衣裙,在宫尚角面前转了一圈:“如何?”
宫尚角嘴角噙着笑:“风情万种。”
这回轮到上官浅害羞了,看着依旧一身黑金服饰的宫尚角,皱皱眉:“夫君不换身衣服?”
宫尚角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:“有何不对?”
“太庄重了!”上官浅说着走向衣柜,翻找起来。
黑的,墨蓝色,墨绿色……突然翻到一抹月白色,光滑似水,柔光似月,银丝交织,淡蓝色的衣袍由月锦制成,不过倒从未见宫尚角上身过。
上官浅取出衣袍在臂弯展开,对着宫尚角道:“今夜穿这一件。”
宫尚角抬眼望去,这是前几年江南送来的月锦,三年才得两匹,一匹淡蓝色,一匹宝蓝色,远徵喜欢宝蓝色,他便让人制成了衣袍送去了徵宫,谁知那淡蓝色便被管事照着他的尺码做成了衣袍,只不过他一向着深色,这件衣袍未曾上过身。
“好。”
当宫尚角穿上了这身月白色衣袍,上官浅的眼都看直了,如果着深色衣袍的宫尚角是不怒而威的上位者,那浅色衣服的他芝兰玉树,温润如玉的角公子。
“夫君今日真好看。”上官浅挽住宫尚角的胳膊,“走吧,去旧尘山谷。”
夫妻俩你侬我侬地正大光明地从宫门大门离开了。
两边的侍卫,看天看地,装作没看见。
月朗风清,晃晃悠悠的马车缓缓驶向旧尘山谷。
马车停下,上官浅在宫尚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,远远望去山谷一片灯火通明。
上官浅脸上的笑容更大了,一脸期待的拉着宫尚角向集市走去,宫尚角也纵容的任由上官浅拉着走。
各色的宫灯挂满了大街小巷,大大小小的摊铺琳琅满目,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。
街上行人熙熙攘攘,男女结伴同行。
“真热闹!”上官浅感叹。
“嗯。”宫尚角满眼皆是上官浅,时刻护着她不被人群冲撞。
一侧锣鼓声响,上官浅望去,是皮影戏,讲的便是牛郎织女的故事。她拉着宫尚角坐在了白幕前的长凳上,饶有兴致的看着精巧的皮影戏。
后来,上官浅偷偷跟宫尚角说:“虽然故事俗套,但那皮影小人真是活灵活现。”
接着两人又去看了杂耍,周围人连声叫好。宫尚角冷淡的脸在这热闹氛围的渲染下,也变得柔和了。
此时人群中的宫子羽和云为衫,宫子羽眨眨眼,带着不可置信:“阿云,那是尚角哥哥和上官浅?”
云为衫淡定点了点头:“是他们。”
宫子羽揉揉眼,他看到了什么,上官浅拍手叫好撒钱,宫尚角一手搂着上官浅,一手托着荷包任她挥霍。
贫穷了许久的宫子羽,他仇富了。
“要去打招呼?”云为衫看着宫子羽咬牙切齿,不像要打招呼的样子。
宫子羽一把拉过云为衫:“打什么招呼!趁着尚角哥哥没发现咱们,赶紧跑。”
两人转身就跑消失在了人群中。
宫尚角向着两人的方向淡淡扫了一眼,随即又收回了视线,敏锐的宫二先生怎么会没发现宫子羽那个蠢弟弟。
一条长街逛下来,宫尚角手中提了无数的吃食和小玩意。
来到石桥上,喧闹的人声渐渐远去,倚栏静听,是溪水潺潺的声音,晚风微抚,送来点点凉意。
“夫人可尽兴了!”
上官浅眸中带着盈盈水光点点头,回问道:“夫君呢?”
宫尚角牵起上官浅的手,垂眸看向她:“多谢夫人带我享人间繁华。”
遇见了她,他有了想追寻的东西,遇见了她,他的人生不再虚无。
也因为有了她,他才是一个有血有肉,知冷识暖的人,而不再是冷漠无情,只知杀戮的宫门武器。
上官浅笑得眯起了眼:“那下次过节我们也出来玩!”她摇着宫尚角的手。
“应你。”宫门规矩的确太陈旧了,该改改了。下次议会就让执刃去跟长老院申请改规矩吧!执刃一定乐意之至。
另一边的宫子羽手捧着冰碗:阿嚏!
云为衫忙拿过他手里的冰碗:“紫商姐姐说的对,果然还是不能吃冰。虽不会被冰哭了,但是会感冒!”
宫子羽据理力争: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下次禁冰。”云为衫没有理会宫子羽。
宫子羽:委委屈屈。
徵宫庭院外
宫远徵面无表情: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双胞胎扒在门缝看热闹。
卢晚意看看手里的食盒:“浅夫人拜托我把药膳送来徵宫给墨公子和清小姐。”
宫远徵皱眉,上官浅搞得哪一出,他徵宫会缺药膳吗!
阿墨和阿清忙推开门,热情的迎接卢晚意,阿墨接过食盒,阿清拉着卢晚意的手往屋内走去。
“婶……不,姐姐好!”
“姐姐叫我们名字就好。我是阿墨。”
“我是阿清,姐姐快进来,听说姐姐是药王谷最最厉害的医师,我们在做药丸,姐姐帮帮我们吧……”
宫远徵??!阿清,你不是刚才还说我是最最厉害的吗!
屋内更热闹了。
“不对,应该放白芷。”
“你在质疑我?”
阿清拉拉阿墨的衣袖:“哥哥,他们什么时候吵完?我都困了。”
阿墨拍拍阿清:“哥哥带你去睡觉。”
丝毫没有意识到双胞胎已经去睡了的两人依旧互不相让……
夜深如墨,月色皎洁,牛郎星和织女星越发闪烁。
——————